“唔……”忘忧想了想道,“昨日孟掌门不是说过了?怀玉好像就是这个什么痛风啊,还是中风啊的体质。”

    遥夜点头道:“嗯。”旋即又补充道:“这种体质的人皆为女子,天赋极高,随便修炼几年,便可达常人修炼几十年的进度。像怀玉,在出事之前孟罗言其修为便已达元丹。

    但是这种体质却有一个极其致命的弱点。”

    他顿了顿,看着忘忧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缓缓继续道:“除非她们终生不嫁,否则,在与男子结合之际,自身的八成修为便会尽数渡到男子身上……”

    “什么?!”忘忧惊道,“那她们岂不是……无论如何刻苦修行,最后都会落得一场空?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辛苦地去修炼?”

    遥夜道:“自然不乏因此便消极懒怠不思进取之人。但怀玉是个例外。”

    后来,忘忧从一次与怀玉的闲话中得知,当年怀玉在知晓自身体质之后,确也曾消沉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便想通了,说即便如此也要刻苦修行,就当是在给自己攒嫁妆。待遇到了心仪之人,便将自己和这半生的修为都送给他,横竖没有便宜了外人,也不亏。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如此做了。

    只是不知这样的事,是该叫做“万幸”,还是该叫做“不幸”。

    忘忧道:“所以,那个卑鄙的小眼睛那样对她,其实是在抢她的修为?之所以会指使那个采花贼将她掳走,也是为了她身上的修为?”

    遥夜面色沉郁地点头道:“嗯。很久以前,倒也曾听说妖界出过这样一位修士前辈,据说修为已至大乘。可惜,通玉凤髓之体的修士,这个境界已是极限。即是说,无论她们之后再如何修炼,修为如何高强,都无法飞升。也不知为何,后来再没有听说过这位前辈的消息。”

    “可能,是已经嫁了人在家相夫教子,也可能,是揣着一身修为归隐山林,成了一位遗世独立的世外高人。”

    “嗯……”遥夜点头附和道。

    “幸好,他没有得逞。”忘忧道,“不过,怀玉是怎么做到的?不是说只要与男子结合便会将修为都渡给对方么?”

    听她如此直白的说着那两个字,遥夜尴尬地咳了咳,道:“因为……她在此之前,已经将修为都给了她的师兄……就是,怀玉失踪那天晚上,你跟我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带着众人到处寻找怀玉下落的弟子。”

    “哦……就是说,她已经跟她的师兄结合过了,所以再与其他人结合,便没有修为再给他们了,所以那个小眼睛才会那么气急败坏。”

    “咳咳……嗯……嗯。”

    遥夜又道:“虽然他没有称心如意,但是他对怀玉,确实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你是指,他在床上做的那些事?”

    “嗯。”遥夜知她如今什么都不懂。

    平常的一些常识,尚能从各路大鬼小鬼处听闻一些,即便如此都被她听得张冠李戴,七零八碎的。这种事,恐怕根本不会有人,也不敢有人来与她乱说。

    可若不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她,万一哪天她心血来潮逮着一个人便要“结合”……

    以此人往日行事之想一出是一出,加之如今又只比个二百五强了半吊子的智商,这样的事不是不可能发生。

    想当日她见着无忧时说的那句“我喜欢她”,让遥夜至今每每想起都觉脑仁疼得要裂开。

    于是强压着羞耻,耐心道:“那种事,需得二人两情相悦,若有一方不愿,甚至于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皆为强取豪夺,与强盗无异。于女子来说,更是比杀了她们还要严重。这也是孟罗说的那些被掳走又送回的女修最后选择自戕的原因。”

    忘忧一愣。

    心道:方才在我梦中,那个与遥夜有着一般脸庞的人看起来便不是十分情愿。难道我竟亦在梦里对遥夜“强盗”了一把?

    念至此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不该不该,实在是不该。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对遥夜有了这种想法的,自己喜欢的明明该是无忧那种绝世美女才对。如此意淫我们高高在上的天神鬼帝遥夜大人,实在是不该。

    又庆幸幸好一切只是发生在梦里,若不然,岂非同那小眼睛一般无异?遥夜若再因此自戕,那她怕更是会成了千古罪人。

    遥夜见她一脸惊骇,料她已经充分认识到了严重性,便又继续道:“当日,怀玉全程处于昏迷中,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全然不知。孟罗已经下令让所有人保守秘密。忘忧,那晚发生的所有事,你以后也要守口如瓶。”

    事关怀玉性命,忘忧自然应允。

    遥夜继续说道:“我们将她带回来之后,她的那位师兄才将他们二人之事和盘托出,怀玉的八成修为也都已经转到了那位师兄的身上。所幸,这位师兄并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他苦苦哀求孟罗将怀玉许配给他,孟罗见事态已无可挽回,他们二人又确是情投意合,便无奈答应了下来。”

    忘忧觉得自己放佛错过了一个世纪。

    就听那人不疾不徐又补充道:“对了,忘忧你被食灵畜咬伤已是三天前了。今日,是他们二人成婚之日,忘忧,你刚好赶得上观礼。”

    “什么?!”忘忧惊道,“我居然昏睡了三天?!”

    那那个梦……我也跟着做了三天?!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那遥夜……岂不是也被我□□了三天?

    不对……不会的……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剧情……那……两天半?

    啊啊啊……算了算了不想了!

    忘忧掀开被子跳下床,走出门外。

    外面果然一片火热,大红色的绸布挂满了整个院子。后来听说,怀玉那个师兄也是无亲无故的,所以便干脆就在他老丈人的时雨门里收拾了一间较宽敞的房间做了婚房。

    拜天地,宴宾客,全都在时雨门的大堂中完成。

    再后来,二人生了一个儿子。孟罗死后,师兄接任了掌门之位,与怀玉二人共同执掌时雨门,夫妻和睦,门派渐兴,此为后话。

    忘忧甚至有点不敢正视那大片大片的红色,托言这里人多太吵了,她睡得太久想出去走走,便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遥夜没有阻拦。往她的后背贴了一张追踪符,又往她手里塞了一颗弹珠一样圆圆的信号弹,叮嘱她只要捏爆信号弹,他立刻便会出现在她面前,这才放她离去。

    忘忧把玩着遥夜给的信号弹,脑子里懵懵的也不知在想什么,一不留神竟撞到了一个人。

    她一紧张差点把信号弹给捏爆。反应过来之后,便忙不跌地点头哈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撞到您,我……”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便在抬头看到被撞那人脸的瞬间突然愣住。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的人笑意盈盈的,狭长的狐狸眼微微地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穿着白衫白靴,头发只束起一半,看起来像个干净秀气的书生。

    他道:“忘忧姑娘,别来,无恙?”

    这句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的问候让忘忧很是受用,她“哈哈”笑着道:“月公子啊,你也别来无恙?”

    月星河不知不觉也弯了嘴角,这些日子积攒的一点点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忘忧道。

    “我?”月星河反问道。忽而面色一变道,“我来问问忘忧姑娘,你不是说会,会来找我吗?缘何,一去便没了踪,影?”

    “啊?我……我……那个……”忘忧一时有点答不上来。仔细地在脑中回想了一遍自己是何时答应了会去找他的,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是当日在山崖边与他分手,跟着遥夜走了的时候,于是道:“我那日是说‘有些话要与遥夜说清楚,说清楚之后,若我决定离开,便会去找你’……”

    可是说清楚之后,若我决定要留下来帮他,那自然便是不会再去找你的,约定便也自然作废了嘛。

    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腰间的东西,暗骂自己糊涂。

    怪只怪她竟忘了用这传音螺去告知对方一声,想是害他白等了许久。

    她将传音螺摸出来托在掌中送到月星河面前,道:“对不起啊……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决定要留在遥夜身边,害你白等了吧?呐,这个是你给我的传音螺,我以后应该也用不上了,还给你吧。”

    月星河觉得她好像是要与自己彻底撇干净关系一般,心中莫名地慌了一下。忙将她的手又推了回去,道:“给了你的,便是你,的。岂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忘忧踟蹰半晌,见那人此意已决,便也不好再推辞,于是重新将传音螺收入怀中。

    “对了!”忘忧忽然道,“那天从食灵畜口中将我救下来的人,是你吧?!”

    那日她被那兽狠狠咬住了肩膀,浑身撕裂般的疼,遥夜所布阵法的传送门近在眼前,可是她却根本动不了。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一个白袍长衫的人对着那兽厉声呵斥几句,那兽立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夹着尾巴向后退去,不料又被遥夜的阵法吸了进去,当场毙命。

    当时便觉那个身影和他说话的声音分外熟悉,今日忽遇月星河,两个身影重合在一起,于是她脑中的那个身影便有了脸。

    月星河也不否认,笑眯眯地看着忘忧,一脸高深。

    忘忧道:“不过听说,那个食灵畜只要咬到人便绝不会松口,缘何它竟会听你的话乖乖将我放开?”

    月星河道:“不才幸甚,是这些畜生的,统治者,说的话它们略肯听、些,否则,若因此害忘忧姑娘魂飞魄散,月某只怕,万、万死难辞其咎。”

    “你、你是他们的统治者?”忘忧惊道,双眼瞪了老大,“那、那你是……”

    “妖帝,月氏,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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